2014年6月15日 星期日

兩人四天八上雪山─第一個半天

很多事,不當下去做,錯過了,那就是錯過了。
前幾年認識的一些一起上高山的朋友,那幾年,因為工作走不開,月初要出報表不能請假,月底案子要上線不能請假,這不能走那不能離開的,就這樣子跟朋友們錯開了,等到自己心一放,捉著了情勢地放自己好長一個假,卻找不著朋友們一起上山了。

這個朋友工作忙,那個有女友要顧,還有人要拍婚紗進婚禮殿堂,有人胖了走不動了,也有人體力退了受傷了... 總之,大家都再也不能走了。

和小貓兩個人一起上高山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,那年我剛從歐洲走了兩個月回來,她說:我們去南湖吧,就六天,不上中央尖,六天的時間,兩個人,那年體力還OK的她,扛著我們兩人大部分的糧食,近二十公斤的重包上肩,我人小貪了個便宜,少她三四公斤的重量。就這樣兩個人,上了從宜蘭往梨山的客運,第一次知道,原來上高山也是可以這樣,六天裡,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下午兩點前就到達山屋,跟山屋遇到的但不知名的大伙們閒聊,那六天,她是我們的大廚,幾乎每一隊的人看見我們的伙食,都滿臉羨慕地驚嘆著,這不是露營才有的大餐嗎?那六天,每天都悠閒地真正像渡假,遇上的人總問我們幾天,六天,我們回答。上中央尖嗎?沒有耶,只有走前四峰。那六天啊......

只是過了兩年,她的身體狀況卻不太允許她再負重裝上高山了,她總是偶爾在看了我臉書上的照片說,好懷念啊,我也總說,走呀,這次換我背公糧,地點妳挑,公糧全交給我。
這樣的對話在重複地經過好幾次後,就在2013年的年底,她說:走吧,我們上雪山。

好。沒問題。我也說。

原算盤計算著,不過才三四天的雪山下翠池,兩人的公糧合該怎麼著也不會重到哪裡去,我盡量減少自己的裝備,只是才從她手裡拿過來公糧,我就一整個有完、蛋、了~~~~~的不好預感。

cow....我們是走四天,不是十天啊,為什麼公糧會這麼重咧?只是兩年了,她終於又可以上山了,不過就是雪山嘛,好吧,大不了慢慢走,怎樣都會到山莊的。
我們走吧。

只是車子才剛過四季南山不久,兩人正東聊西聊著時,我突然大叫一聲,COW、我忘了帶任何証件了。

正在開車的她用斜眼瞪著我。

怎麼辦?我說。

我們兩人都安靜了幾秒。
車子還是依著一樣的速度,她腳下的加油踏板一點也沒有放鬆地往武陵農場繼續前進著。

不就還好妳現在才想起來,如果是在宜蘭,我們還要煩惱到底要不要回頭台北拿。
她回了我一個不曉是答案還是趁機揶揄我的話。

我看了看她......那就.....跟它賭了吧。賭登山口的人好心願意放行,再不行,那那那......我們就只好一夜武陵農場遊了。XDDDDD。

兩人一車地到雪山登山口,說起雪山,當年雪山曾是我心中的最大心願,為了能上雪山,在那個薪水勉強和支出打平的那段日子,我發起狠來,在兩次被取消後,花了一筆大錢跟著豪華團上了雪山。那是第一次慕名翠池卻只到雪山主峰頂。

只是這兩年,雪山上了第六次,翠池也下了三次,而雪山,卻還是一次又一次走不膩啊。

這個笨蛋忘了帶証件了。才剛到登山口,拿著入山入園交給登山口的人,小貓就捉著我開頭就這麼一句跟對方說。

對方收了我們的入山入園,笑笑手一揮,放、行、了。
嗚~~~~~你真是好人啊,我寫在這,在這人不多草算高的地,應該是不會給你惹出什麼麻煩出來的啦。

從登山口到第一晚七卡山莊,是陡上的兩公里,在下午三點多出發,剛好趕在晚餐前到山莊,也剛好是給我的行前訓。肩上的重裝在小貓制止我秤重的情況下,我只能猜測它大概是十八十九公斤左右,再多個幾公斤,就幾乎是我體重的一半重呀。

沒有這麼重吧。這幾天總在我碎唸下次我得說好公糧只能準備多重下,小貓一臉不好意思地重覆著我們的對話。

一到七卡,左側房間已經有人入住,我們貪清閒,挑了右邊全空的空間下背包。

果然是冬天啊,整個感覺好冷清。重裝一下了肩,我就這麼說著。
上了雪山這麼多次,有兩三次,大家總選在半夜出發,走近一小時的時間到七卡,睡一晚,隔天就能少兩公里的路程,還不用辛苦地擠在車上睡。

只是關於「冷清」啊,在三天後兩人下了山往回台北的路上,兩人才說破地說,那感覺,其實跟冬天一點關係也沒有。只是這個,那就是後話了。

雪山登山口的大地標
從台北出發時,台北其實還是陰著天下著雨
氣象報告一直顯示雪山這可能也不太妙
所以看見這樣的藍天,兩個人都顯得很高興啊

兩年沒上山,兩年沒再用高山瓦斯煮白米飯
那年上南湖時,小貓還特地在平地用瓦斯試煮了好幾次白米飯
大概是想著那次的成功,她壓根沒想到可能忘了這技能
我是她煮什麼吃什麼,也沒去想我們的白米飯可能煮不熟這件事
所以當我們的白米飯成功時,她高興地不得了
不停說著沒想到她還記得,沒想到煮得還不錯
好吧,那就要幫妳留下照片當證明囉


這一天晚餐,我們來來回回地廚房睡覺大房兩地來來回回,夜很長,時間很多,總是忘了A拿A,再想B沒拿再去拿B,上了山, 記性留在了平地,隨性上了身。(是說,我啥時有記性來著了,是誰出發就忘了帶證件來著的。)

說起這一晚,其實我有著一些擔心,從沒有過的重量讓我擔心,出發前的感冒讓我擔心。
只是說擔心啊,反正上高山這麼多次了,好像擔心沒少過。因為我本來就是愛東操心西擔心的傢伙呀。

而那一晚原本一側可睡五六十人的七卡的大房只有我們兩人,包裹在睡袋裡,左右兩側都顯得空盪盪啊。

而對面房的隊伍顯然是那種只要我們起床,整個山屋的人都要跟著起床的那種隊伍,半夜,大呼小叫著在對面的房傳了出來,我很想從睡袋裡鑽出來叫他們閉嘴,咦,還是我去叫了?過了半年再回頭記憶這件事,我居然已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起床去叫對閉嘴了。

難怪記憶總是顯得不是可靠,有時以為自己記得的事,很多時候再去回想,卻不是很確定那是真的發生過?還是自己以為發生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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