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7月22日 星期三

再戰北二段─毀容道不再毀容,卻毀了我的兩隻手

半夜到平等國小,走廊上已有別隊的人早早睡倒在那,我們盡可能地保持安靜,且快速地在走廊挑了一塊位子,鋪睡墊、躺平、睡!

不到一分鐘,已經有人呼聲大作,對於這種秒睡的人,總是令我好羨慕,才鑽到睡袋裡閉上眼,又另一隊人馬到,走廊上感應的燈亮了又暗,聽著友隊的稀稀穌穌聲,終於在幾分鐘內全部的人都躺下補眠。

亞熱帶的六月夏夜睡在海拔一千七的平等國小,雖不到非常涼快,但比起平地的溽暑,睡起來還是非常舒適。

本來說好早上五點起床打包走人,只是不到五點,真正住在學校內的鳥群們,就嘰嘰喳喳地叫人起床。牠們應該是在說,你們前一晚吵我們睡覺,我們只好早上吵你們起床了。

等不到手機唱起床號,已有人認命起床打包,阿尼和育賢還在賴著最後幾分鐘的床,我動作慢,跟著別人也起身收起東西。

我一邊嘴裡叼咬著麵包,一邊把睡墊睡袋再重新收擠進大包裡。
每次上高山,總是起得比在平地上的早,另外幾隊的人,也全早起來收著自己的裝備。
正全部都打理好背起大包往校門走,突然有人走了過來搭了我的肩。
「Emily。」她說。

哇哇哇~~~~~真得是好久不見啊。是說兩年前從北二撤退,在礁溪溫泉碰到也同樣撤退的Emily,想不到這次再上北二,卻是在出發前再次碰到。

漂亮的Emily,雖然只有兩年前一起走了一趟大劍下雪山,可是她的速度真是讓我看不到車尾燈的印象深刻啊。

隨口聊了幾句,拎著大包,追上已經都上車的隊友們。

第一天出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好天氣
令人安心不少,我不要再撤退了啦

不到六點開出環山部落,巷口的早餐店看得我們垂涎欲滴,接下來的四天就只有乾燥飯乾燥飯和乾燥飯了。
又到730林道,就算開著四輪傳動的得利卡,坐在車裡還是那麼驚心動迫。
時隔兩年再來,林道的路況更糟了。有一段路基甚至已經崩毀,就算再修,也不知道可以再撐多久。

一路像是野外碰碰車地晃上林道,突然一台車擋在路中間,原來是輪胎打滑陷在泥濘出不來了,司機一下車查看狀況,居然是認識的人,忘了誰找出了一條繩子,綁在前車的車尾和我們車前面,一放檔一踩油門一後退,陷在泥濘裡的車子輕鬆地滑了出來,狀況解除。兩車繼續往登山口前進。

雖說林道登山口是11.7K,但是這種路,其實根本快不起來,車子接近登山口,司機還在說著希望這次不要有人白目把車停在迴車處,搞得所有人都沒辦法回頭下山,才說,路中央已擋了一大隊人馬。

育賢說,今天25K工寮之熱鬧的,總共有八十人。wow~~~大概這兩年走的都是縱走,常常幾天的行程就只有我們一隊人馬,偶爾遇到兩隊人馬已讓我覺得很多。端午節居然在北二段擠了八十人,這只是走閂山鈴鳴的隊伍,還沒算進走北二的隊伍呢。

看來這裡就是我們的下車處了,前面擠了這麼多人和車,要再開進去,實在是勉強,好在其實離登山口也不遠,前面轉個彎就是了。

大家下車做最後打包,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,啊,是雪山西陵一起走的其中一個隊友,看到他,我根本想當沒看見完全不想打招呼,被個一要分公糧,就一直叫包塞不進,腳太痛走不動,卻又總是一個人往前直衝地讓人看不到車尾燈,就這樣其他所人都被當了五天的免費背工,特別在看到他不但沒背公水,還趁著四下無人時,把我背上去的公私水,偷偷倒去當他個人私水後,我那條比蜘蛛絲還細的理智線,連啪吱聲都沒地就斷了。

雖然我的小腹不小,但連一條紙船也撐不起。假裝沒見到地繼續低頭整理我的東西。倒是對方看到我主動走了過來說:這麼巧。

我沒好氣地含糊幾聲蒙混過去。對方也是要走北二,看來這次跟的是商業團,不確定是良心在被我沒在客氣地唸過一頓後萌發,還是再也找不到像我們這樣的免費背工,只好屈就要自己出錢的.........好在他們要走五天,我們走四天,看來之後也不會遇到了,真是開心。

準備就續,育賢喊了聲:走了。
結果居然七個人都定在原地,沒人要當隊長。

終於嘉嘉、大宇和天豪按了開關就往前先走。才沒幾分鐘,已經看不見他們的車尾燈。
今天的閂山我和育賢不上去,我們兩個有的是時間慢慢晃,可以先在閂山登山口和大家吃個午餐,再繼續慢慢走到鈴鳴登山口紮營去。
剩下我們四個人在後頭不打算追趕地慢慢走,還亂開玩笑地說,知道明天的無明池營地該派誰去搶了。

一路大家的廢話沒少過,亂七八糟地聊一通,我沒有長袖護身,到前段草不密的地方都算還好,可是越往裡走,手臂上已經開始出現一條條被芒草割出來的痕跡,死定了我~~~難道剩下的三天,我都得穿著保暖衣來練耐熱度嗎?

從11.7K登山口到閂山的登山口其實走來並不算太遠,阿尼和Ray也落在後隊跟我們嗑八卦,我們不時消遣著阿尼,不如他今天的閂山就放棄,十月小葉的畢祿山會師再來走個小北二吧。

十一點多到閂山登山口,嘉嘉在中間時已脫離前面快腳三人組,和我們走在一起。育賢說:很好,完全在他的預估時間內。只是我們一到登山口,居然只看到天豪一個人坐在登山口,和兩個大包,大宇居然沒等人,自己孤身一人就衝上了閂山,令我們全傻了眼。

心裡才在嘀咕著,嘴裡吃著午餐,在登山口遇到的那人就一個人背著大包,後頭完全沒人地衝了過來。看他一邊吃午餐,一邊走過來要跟我閒聊,坐在那吃午餐快十幾二十分鐘,完全沒看到他們隊第二個人到,我心裡翻白眼地,差點就想酸他,怎麼壞習慣還是沒改,老是自以為厲害地一個人往前衝?你不是很怕死嗎?雪西知道我要陪出狀況的領隊在後面慢慢走,讓你們先走時,還怕地偷偷問我,我們剩下三人都沒GPS,那如果迷路怎麼辦?怕死啊,就別一個人自己往前亂衝啊,乖乖跟在後面啊。

說沒幾句,就撇下他跟我的隊友們聊天,繼續無視他。
我們一邊吃著午餐,育賢一邊叮嚀著阿尼他們別走錯了路,說是有人開了一條新路從閂山可以直下25K工寮,如果走到那條路去,可是得回頭回到登山口來背重裝的。
混也混夠了,打屁也打得夠了,育賢和阿尼、天豪拿了他們分背的帳篷,我也拿了嘉嘉和我分背的另一半帳篷,打算到鈴鳴登山口先搶營位去,雖說理論上今天應該沒其他隊伍跟我們搶營地,但總是先搶了好安心嘛。

路得繼續走才會到,吃完哈拉完也交待完,我和育賢朝營地繼續走去,打算趁早到營地還有大太陽,到溪邊好好稍微梳洗一翻,才第一天,我的排汗衣已經可以擰出水了地整件都濕透了。

接近工寮的一個叉路,印象中,往左是工寮,往右是往鳴鈴登山口的路,育賢問了句:妳要去看工寮嗎?當然不。早到營地早休息啊。兩人切了右路就走。

只是路怎麼越走越怪,這完全不是我兩年前走的路,路崩地得上上下下不說,好幾處還很不好走。育賢在後頭說,看來這裡這幾年崩得很嚴重,大概又是新崩的吧。

這也崩得太誇張了,我說。
兩人又繼續這樣上上下下鑽著,到最後居然很明顯要高繞上去。要死了,難道最後一段路一定要這麼累嗎?

「等一下,我們好像走錯了。」育賢突然說,「這好像是從閂山新開到工寮的那條路,我們如果這樣繼續走上去,就要跟阿尼他們會合了。」

啥咪?!花了這麼大力氣結果是走錯了,趕緊回頭回到叉路,取了左邊往前,走不遠又是一個叉路,就是我熟悉的兩年前工寮和鈴鳴登山口的叉路,真好加在育賢反應夠快,我們只往前走了幾分鐘,不然兩個呆子背著重裝上閂山,應該會哭出來吧。

回到正路上後,一切就順利多了。下午不到兩點,我們已經到了營地,育賢用無線電確認著阿尼他們的位置,也叮嚀他們別做和我們一樣的傻事,不然他們就要上兩次閂山頂了。

搭好帳,育賢先讓我下到溪邊梳洗,真是貼心的領隊啊~~~難怪去年本來有機會跟育賢走能安時,煒鈴一直跟我掛保証,說育賢很值得信任,而且一定不會拼命趕路,可以走得非常悠閒。

說梳洗,其實也就是拿著毛巾擦擦身體,兩千八的海拔,雖然還有下午的太陽,可是我還是沒那種脫光光浸到冰冷溪水的勇氣啊。

一邊擦著身體,一邊看著被割花了的雙手,這才第一個半天耶~

下午放風的時間長,和育賢在營地閒嗑牙,聽著大家的八卦,可惜就少了雞排和珍珠奶茶配。
下午四點半,大宇不令人意外地一個人晃到了營地,「他們沒離我很遠。」他說。

問他要不要育賢煮好的熱水喝,想不到育賢還帶了人蔘上山,丟到熱水裡,就成了人蔘茶了。是有沒有這麼高級啊,喝真好耶。

五點多,剩下的三個人也到了,只是我等得無聊又餓了,結果在所有人還沒回到營地前,就把晚餐的麵煮了吃掉了。到底有多餓啊我。

等阿尼天豪他們全回到營地,看天豪從包裡拿出一顆南瓜來煮南瓜飯,真是讓我一陣驚嘆。那很重耶。

天豪大宇嘉嘉三個人合伙,看他們有肉又有菜,我陽春的細麵配湯塊包這麼一比下,說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。

天豪一邊說要教育賢在山上煮白米飯,只是這個說要教的人,不是五個步驟只說兩個,總是有旁人提醒才想到還有下一步驟,不然就是教到一半居然跑到溪邊洗起澡,半天不回來。

最後兩鍋飯,還是焦了一鍋,鍋底全是鍋巴,只好泡水煮了粥來吃。這個老師真是太不及格了。

七點,因為前一晚的睡眠不足,我一直打著呵欠,硬是撐到了八點才鑽進帳篷裡睡覺,明天要一路上到無明池營地,記錄上是12到13小時,可是場硬仗呢。

海拔兩千八的鈴鳴登山口,在六月的夏天,晚上的溫度舒服地剛剛好,山的聲音包圍著,夢,開始。

想在山上吃到這樣的大餐
 就要有本事
我太肉腳,還是認命吃麵配康寶濃湯吧我..XDD

天豪從他的包拿出這塊被他壓到快跟張紙一樣"厚"的麵包
怎麼有人可以把麵包壓成這樣啦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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