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8月12日 星期二

這一年,拜年在南一。求媽祖、觀音、佛祖、耶穌顯靈的第三天

半夜,有雨打在帳篷上的聲音,隱約中還以為聽錯了,迷迷濛濛間繼續昏睡,一直到手機音樂聲叫醒。

一拉開帳篷,前兩天的豔陽天已不見蛋。

一層厚黑的雲壓罩天頂
外帳已濕透加了雨水的重量

路還是得走,沒有預備天的我們,只剩下三天的高山縱走,沒有雨天的在營休假選項。

幸運地天只是黑,但至少無雨
臺灣兩百多座超過三千公尺高之一的馬西巴秀山
無緣擠身入百岳
因為四週全是灰茫的霧
站在山頂上,望不出四週

NEO一路喝著樹上結的雨水
頻頻咂著嘴,說好喝

當初選手機時,刻意挑了防水的手機
就為了上山下雨天時還是可以拍照
但是手機雖然防水
鏡頭可沒有外掛小雨刷
結上一層水氣
拍出來的照片全都附贈免APP特殊效果

刀是大俠的
裝酷的是NEO

雲終於開了
看見陽光和漸開的雲
都讓我們精神振奮
背著重裝在下著雨的高山行走可是件苦差事啊
特別還是這麼難行的南/難一段

這個昨天沿路叫喊著:這是最後一次縱走的傢伙
看見相機,可還是不忘記擺POSE

高山上的樹
自有不用人為干預的美麗

這一天走的很多地型另一邊就是這樣的斷層

斷層的另一面,是這樣一踩
腳下就不停崩落的石層
有時還可以聽見地面不停滾落的聲音
煒鈴在前面,一邊加快速度經過
一邊發出驚慌的聲音

午間,大休吃食,阿花拿出已濕的外帳晾掛在小樹叢上,雲層又開始聚攏。
前兩天還曬得快脫水, 山上的天氣果真是說變就變。

前一晚小葉在帳篷內,問著大家今天是想紮營在卑南主山下的三叉營地,還是直接重裝下人間天堂營地。我安靜不敢回話,下切人間天堂營地,隔一天又得再重裝上一小時,但好處是,不用下切找水源。
阿花率先發出哀求的聲音說:可以不要重裝下天堂營地嗎?
我說:我其實也不想下,但是因為我不是去拿水的人,所以不敢回。
一場根本不算討論的討論,沒幾分鐘就不了了之。
一切就等今天到了三叉營地再來說。

大俠不虧是大俠
等我們一伙人到三叉營地時
他早東繞繞、西逛逛地
把營地四週逛了個透

重裝都下了,昨天的討論似乎就這麼無言地抵定
不下天堂營地了
這個水鹿的牙齒是在哪拍的?
我還真一點也不記得了
(後記:經小葉提醒,這顆獸骨是在取水的路上看見的
這麼一說,我好像也想起來了)

大傢伙把帳篷全攤開來,三頂帳,各自離得大老遠,小葉問著:誰要去拿水。
最是辛苦的小葉和大俠沒得說不,煒鈴也累了沒力氣再下切去取水,NEO一邊張開外帳,一邊說:我可以不要去嗎?

三晚的營地,就屬今天的水源地最遠,下切得不但深,來回又得花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。
我還有力氣,也已經逃了兩次取水,我說:我去。不過我跟不上你們兩個的腳程,得請你們等我了。

收收大家的水袋,把剩下最後的水全都先倒出來,立馬跟上小葉和大俠。
下切水源的路真得不好走,幾乎是直上又直下。小葉和大俠走得快,又得走走偶爾停下,回頭看顧我。等回到營地已經快四點半。

我的衣服在一陣陡上背水後,已經完全濕透。

煒鈴說:本來想煮好熱水給我們,沒想到大家的水湊一湊卻不夠煮出一壺熱水。

四週的雲霧又開始聚攏。有不太妙的感覺。早上十點的陽光只是意思意思的小恩典。
小葉催著大家先準備準備輕裝好上卑南主,要趁著天黑前趕快回營地。

優朵已經大累,但南一的最後一顆,也是最近的一顆百岳,要走到這,可不容易,大家七嘴八舌地拉著她一起走。

不到半小時,果然就上到卑南主,但是天也開始飄雨。
正拍照間,煒鈴像有小叮噹口袋地從她的外套拿出一顆橘子,慶祝我的五十岳。

沒有事先說的我,煒鈴特地從她的糧食裡留了一顆橘子,面對這意外的驚喜,真是又HIGH又感動,特別在高山,這一滴水都珍貴的時候,我真是開心到一個不行。

撥開橘子,吃來真是到今天仍滋味難忘啊。

煒鈴!妳真是太令人感動了!!!!!!!

雨開始下大,最後一個百岳三角點,這次的南一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,剩下兩天下山的路,說是下山,但卻不是〔下〕。
大傢開始加快腳步往營地衝,雨越落越大,等回到營地,大雨外居然也開始刮起了狂風。

大家只能各自躲在帳篷內煮晚餐,聽著外面的大風大雨聲,每個人心情其實都是七上八下,明天的路可不好走,如果還是這種天氣,那要如何是好。

晚上連要出帳篷上廁所都是萬難,帳篷才一拉開,狂風馬上吹著大雨捲進帳篷,阿花最是強大,整晚都不用出帳篷找野地廁所,我和大俠根本是在鬼叫(其實鬼叫的只有我)又手忙腳亂中,用最快速度衝出帳篷,各自往兩側跑,解決後,再飛奔回帳篷內。

半夜,狂風把帳篷營柱完全吹歪。暴風不停夾著雨水瘋狂地襲擊我們的帳篷。營柱不停打在我的身上,明明在帳篷內,卻還是感覺得到有雨水打在臉上。

帳篷在狂風下吹得虎虎作響。

阿花一整晚一直唉叫著:這是怎麼了?帳篷怎麼了?
半夜,大俠突然整個人從睡袋內鑽了出來跪坐在睡袋上,燒起了熱水,想來他的睡袋一定是濕透了,只能起身煮熱水一直喝。
阿花還在唉喊著,偶爾她會起身看看帳篷,繼續不曉問誰著:帳篷怎麼了?

我用露宿袋包著睡袋,一動也不動地繼續躺著,幸運地睡袋沒濕。半睡半醒間,聽見阿花的唉鳴,聽見大俠煮著熱水。心裡知道大家這晚都不好過,也知道我們的帳篷一直呈現快被狂風刮走的危急,但是起身可以做什麼?我真的不知道。只能心裡祈求著明天至少風雨可以停,不用晴天,只要讓我們可以繼續行走就好。

真的,只要風停雨歇,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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